仲子说:“也是。你整天洗衣服吗?我叫你浣姑好了。”
环姑心里一惊,乍听还以为这小伙子知道她真名呢,又有莫名的欢喜,嘴上却骂:“你这羊倌儿,凭什么给我起名字啊?”
此后,仲子常常把羊儿赶到池塘那一片草地,没事到那钓鱼,其实心不在钓,在等那个浣姑到来。浣姑隔几天就来池塘洗一次衣服,每次都见这傻傻的后生在这里放羊或者钓鱼,想起了母亲已经告诫她的话:男子都是无情汉,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是这个傻后生挺有情义的,自己不会水,还拼了命为她捞一件衣服,于是想:母亲的话想必也有错的时候,男子如果都像畜牲,那么爹爹哥哥他们呢?那不是要天天躲他们啊……
环姑知道这羊倌家里穷苦,排行老二,爹爹哥哥都战死他乡,只剩下一对母子度苦日子。
“二哥哥,你明天去野牛山等我,我们一起去采艾草。”临走时环姑说。头一次管一个男子叫二哥哥,自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那仲子头一回有人叫他二哥哥,听得一阵眩晕,欢喜得要跳起来,应声:“得嘞!”
仲子也是早早把羊赶到角牛山脚下,小路两旁都是绿绿的艾菜,他想:反正浣姑没来,我先采些,等她来了就采够了,也好跟她说话。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了,浣姑也没来。仲子又气又急。
过几天,仲子再一次遇到浣姑时,大声叫道:“浣姑骗人!浣姑骗人!”说着将一撂发黑的艾草扔在地上,艾草散发一种略带香味但又很难闻的味道。
浣姑也急了,带着哭腔说:“二哥哥,那天我哥哥不让我去艾草,说那东西用不了那么多,让我跟他们采葛藤去了。毛毛的葛藤,把手都磨破了……二哥哥……”仲子见事出有因,浣姑不是存心骗他,也就转怒为喜,上去把着浣姑的手翻了看,看了翻,满脸心疼状。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