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你撇不下面子,我去跟她说。”
男人要再说什么时,娘高兴早走出去了。
女人被送走的那天,死死抱住小廊下的柱子,脸上是被火烧了般的扭曲,几个男人撕扯不开,感觉就像一只被硬拉着上屠宰场的小牛。后来,婆婆吆喝着人们闪开,把嘴凑近女人耳边,也不知道言语了什么,女人就像被烧熟了的一条小泥鳅,再也不动弹了。男人心里略略不安。转念想:这事是娘拿主意的,自己也没办法。难办的是孩子,不知道在家里好还是让女人带着好。婆婆当然不同意女人把孩子带到别的家里养着。孩子见娘被带走了,哇哇的哭得透不过气来。
男人官做到州里去了,旧日的同僚们天天提礼来家庆贺,乐得当娘的整天像喝多了蜜一样从额头甜到了脚趾。
男人在州里置下了宅院,女人也寻下了,一家老小要搬走。男人临走要送些钱给那个跟着自己这么些年的女人,却找不着了,四处打听时,人们说,牛头家的租过去也不是为了生娃,只是自己睡了几天,觉得老了没劲,再高价典给别的人家,赚些差价;也有的说女人受不了那些男人们的奸淫,跳井里死了;也有的说是跑回了娘家了,也有的说另嫁了一户穷苦人家了:反正找不着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