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那些树
出武祥
前几天,阳台上的桂花树开花了,幽香飘散,沁人心扉。这是三年前我内人从三哥家移栽的。我不由自主地走近花盆边,绿叶掩映下的浅黄花,晶莹而秀丽,伸手轻抚,心情爽然,我油然想到老家的桂花树、龙眼树、梧桐树、加冬树等。家乡是山区,树种又多又杂,都是家乡生生不息生命的组成部分。这些树有的已是老去,只留下美好记忆,有的依然保存着旺盛的生命力,它们构筑着家乡的良好生态,给这里绿色的资源和养分,滋养着这里的各种生命,成为这里生命不可或缺的,伴随着这里的人们一代又一代地成长。几十年过去了,这里的许许多多生命体也都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后来者乘凉的地方,传承着先人的生命力量,坚韧而自强,自觉而担当。快乐的童声萦绕在青枝绿叶之中,烙印在记忆是鲜新的,生命的履痕遒劲饱满,富有篆籀之味,沧桑而有韵味。老家的树是一种思绪,也是一种情怀,更是一种期许。这文中想说的几种树显得尤为特殊,留在记忆尤为深刻,从中可以感受到许多生命的依偎和情愫,勾起许多美妙的梦想,体悟到生命的温度和脉动。
桂花树
家乡的桂花树离村舍约有三公里远,其位于燕山南侧半山腰古驿道之下,四面通透,山体连绵,沟壑发育,泉流汩汩,林木葱郁。小时候懂得桂花树时,树径已有一米左右,枝条发育,柔和而舒展,绿叶阴翳,叶盖有几十米。八月桂花开,浅黄花缀满,清香飘散,四邻可闻到香味。
据长辈介绍,桂花树可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看到周围残垣断墙,杂草丛生,布局规则,面积较大,可以想象这里常年居住人较多,应该也是大户人家或多户聚居,比较旺盛。门口种植桂花树也是有寓意的,象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充满期待,也可以说此户人家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树下埕地空阔,夏日炎热,山谷清风四起,显得特别凉爽。每逢这个季节,劳作的乡亲都会在树下用餐和休息。特别是集体劳作年代,参加的人较多,这里尤为喧闹,满山鼎沸。小孩是特喜欢这种气氛的,满山遍野奔跑,采树枝,摘野花,捉虫鸟,快乐无比。埕前空旷,前后左右梯状农田连成一片,建造精细,梯岸累石整然,山卵石斑驳而不规则,足有几十亩。单户人家很难完成这么大造田工程量,因此可以推测这地方住人时间较长。每逢春耕,春雨绵绵,云雾缭绕,空濛的山体迷离可人,浑然一体,难分山界,斜风细雨,村民俯身插秧,排列有序,黄牛在老农的吆喝下,奋蹄阔步。若遇浓雾,迷蒙山中空闻人语,伴随着流水声回荡在云谷中。
读小学时,每逢秋收后,干旱的田地一大片,撒满稻粒。村中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都能自觉地为家做点事,大家相约,或牵牛,或赶羊,或挑鸡鸭放养,大家集中在桂花树下,奔跑的、游戏的、歌唱的,还有攀爬桂花树的,各种各样。有时把学校教的一些体育活动拿到田里玩,印象最深是跳高。大家充分利用捆绑好的稻草,两边叠的高高的,约有一米多,中间横一根细竹竿,竿下及身体着地点铺一层稻草,根据跨越情况增减高度,背身翻,跨越跳,各种形式任大家选择,不受限制,参与的人也多,简便易行。除此之外,还有打牌等活动,充满竞技性大家玩了特起劲,充满童趣,其乐融融。
每逢秋夏之交,田中花生刚收成,山泉水满溢梯田,为了秋播翻耕花生田,我们一群小孩提着竹篮子,满水田中跑,跟在翻耕的黄牛后面,捡着从泥土浮起的花生,花生新鲜又带有泥土清香,高兴时剥几个吃,香香清甜,这种活大家最喜欢干的,即可戏水又可捡到很多花生。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家长的表扬,总是天黑尚不想回家,直至月上桂花树枝。月光洒在绿叶上奕奕生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斑月色浮游在水上,浮动的月亮与我们捉迷藏似,时隐时现,月光下寻找着水中花生很有意思,其记忆难以忘记,虽然是劳动,但很快乐。
责任田承包后的那一年,到了花生收成季节,拔过的花生被堆放田中,小孩大部分被安排到田中摘花生夹。工作并不重,但由于位置相对固定,且天气闷热,白天山中小黑蚊子特别多,大家穿着短裤,经常是两腿布满小黑蚊子,甚至满脸都是,咬人特痒,挠后还会长红包,特别难受。因为每个人的血型不同,感受就不一样。我就特别怕这种蚊子,但没办法,小孩放假时间是一定要帮做事的,尤其像这轻活。每当手脚痒极了,真的难以专注做事,眼神总在关注着蚊子的行踪,抬头四处张望,看看日头位桂花树上位置,以判断回家的时间。由于太专注经常失神,忘了手中的活,有时挨大人的批评,但很无奈,只有埋头把事情做完方可回家的,这时母亲会鼓励说:“休息一下,到山上天边走动,提提神。”这时的心情特别好,回过来干起活也有精神了。至今想起这种事心理还是有恐惧感的。
去年回家,有事到山上走走,桂花树不见了。村里人告诉我,几年前因台风摧毁,整棵大树倒下了,刚一听心里有点闷,毕竟它在童年烙下深刻印象,在生命中桂花树总是给我美好的记忆,留下许多童趣。然而这是生命不可逾越的自然规律,过后也就少了在意了,只是不少美好回忆时常闪现,毕竟生命是有情感的。
茄冬树
村中有棵茄冬树,位于村舍东南面,农村通称“水尾”位置。村中无人知晓它的树龄,若是参照虎岩寺千年茄冬树径,估计应该有大几百年的历史了。其树径一米余,二枝干从地面约一米高分成西南和东北展开,枝干遒劲,树皮鱼鳞状,枝条交叉,枝叶昌茂,位于水尾位置,地势低洼积水,易于生长,树下经常种有水芋子,阔叶深绿。
由于近村舍,村中小孩子无事会在在这里玩,攀爬树上。小时候经常到稻田里给菜浇水,赶鸭子到田里或水沟觅食,无事爬到树上玩,有时斜靠树干悠然自得,哼着小曲。
说起村中茄冬树,尚有点宗教色彩。因为是水尾位置,村民都把它视为风水树,带有一定神秘感,对这棵树也就比较重视,大家不会随便破坏和伤害它,毕竟其涉及到全村的安宁和宗族的发展。正因如此,茄冬树没人敢去砍伐,任其自然成长,也一直得到村民的自觉保护。
老家甘蔗林,位燕山南侧山脉半腰,坐东北向西南,东面与后头自然村相邻,沿山腰盘山而下至山底溪流约二公里,村远对观音山、大林山、大雾山,群山环绕,门口的东侧虎头寨山巍然耸立,四周沟壑发育,前前后后山谷大小梯田分布其中,东面泗州水库尽收眼底。村中人口近三百人,部分移居山下小坝和外出工作、做生意等,目前常居住不上二百人(不包括已移居后头和小坝田园的村民),都是蒙古族。出氏十四世祖显夫公携三哥、五哥肇基发展,历时二百多年,枝繁叶茂,事业昌盛,历史上以农业经济为主,山林为主要收入来源,小量畜牧。这里民风淳朴,重视教育,五六十年代农业经济时代,由于农田面积大,为国家贡献大量的粮食。
其实这里更早是甘姓人家居住,据传民间一般称之“甘承相”,据此称呼应该是官宦人家,但目前没有留下任何构件或文字记载。据说我们燕山周围山体解放前分布十几个姓氏,大家各自生活、生产,目前大部分移居到不同地方,这部分人可能集中于其它几个自然村,唯有出氏一支比较系统记载着发展脉络。因此说这棵茄冬树究竟是谁栽的,什么是时候栽的,栽这棵树有什么意图都无从查到。
历经风风雨雨的茄冬树,见证着这里几百年的生命历程,其生命年轮记载着这里沧桑岁月,和这个村庄一起成长,从过去一起走来,共度风雨,共享阳光,共饮这里清澈的山泉水,共同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成为这里生命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融和到每个生命血液之中。
据说茄冬树几年前为一村民砍倒,茄冬树粗壮的枝干,茂密的枝条,翠绿的叶盖不见了,留下的是高大的影子和挥之不去的思绪。目前村水尾位置空荡荡的,村民闲时也经常议论这事,这里的风水是否受影响。曾经村中出了事,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棵树,猜测是否这件事与之有关联。这些民俗中带有浓烈宗教色彩都是情理之中。不管怎么说,茄冬树在宗族开基至今二百多年历史中,蕴藉着宗族的情致和心里寄托,他们看到或想到茄冬树自然会有一种难以割舍和依依的情怀,在他们内心的宗教情结依然烙印和传承着。
虽然我已是五十开外了,但从小生长于斯,不论是攀爬情景或长辈讲过的故事依然记忆着,难以磨灭。闲时无事也会想到老家的那棵茄冬树,其雄壮、富有生机自然给我无限的力量,留下浓浓的乡情。家乡的茄冬树是一棵吉祥树、平安树,保佑着村民安居乐业,兴隆发达,保佑着走出家门的游子顺畅。
几次回家聚首闲聊,大家自然会谈到这棵茄冬树,说明它在宗亲生命中感情是深厚的、纯洁的,融入到他们血液之中。
茄冬树,本无生命和人性意愿,几百年根植于这片土地,不曾离开过一时一刻,和这里的每一个生命体滋养于这片沃土,感情想通,生命相连。我想茄冬树是有生命意识的,它一定感恩于这里给与生命的一切,它一定非常留恋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它的生命已是离开了,但它的灵性依然和这里所有的生命相融,飘荡在空中,伴随着这里的幸福、快乐、繁荣和发达,其生命情愫和这里休戚与共,一起走向未来。
茄冬树,你已成为一种期许和思念,化成一丝丝红色飘带连接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伴随着这里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轮回着每一个春夏秋冬,眷怀依依。
梧桐树
记得村尾东面山坡有一片梧桐树,树径大小不一,大的有四十厘米,小的则有十几厘米,高达十几米,树叶阔大,叶径二十厘米左右,翠绿葱郁。梧桐树枝条较脆,小孩不大喜欢攀爬。随着村舍向东发展,沿坡新造房屋,占用了梧桐树的生存空间,特别是沿坡开挖,推土,土壤破坏,根系受损,地下水流泄,除了人为砍伐,其它逐渐枯萎至死。
上初中时,即四十年前,这片梧桐树仍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大群喜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响着,好热闹的景象。那时候经常参加各种劳动,田里除草、山上捡树枝、放羊等。天气炎热,随便爬到梧桐树上摘下树叶,然后用小树枝串接成帽子似,戴在头上即遮阳又有装饰作用,不用即可扔掉,很方便。
记得每到深秋,一叶知秋,梧桐树叶开始飘落,枯黄的树叶撒满地上。到了冬天,树干上只剩下枝丫,光秃秃的,显得萧疏而零落,各种不同形态的枝条孤单地横穿空中,清瘦而冷峻。枝条上喜鹊筑巢上方,各种树枝、泥土胶结,不规则,或方或圆。鹊巢静静地依偎在树枝上,任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的风侵扰,雨轻轻的抚慰,吮吸这空中甘露,月光如轻纱笼盖上面。当月亮徐徐升起,穿行上空,小喜鹊睁开惺忪小眼好奇地观赏着,呦呦作响。白天大喜鹊经常盘旋于巣上,保护着小喜鹊的安全。村中小孩无事拿着竹竿捅鹊巢,弄的小喜鹊惊慌失措,喳喳作响,似乎在呼叫着:“妈妈快来救我啊”。小时候没有动物保护意识,纯是好玩。
小时候经常捡梧桐果籽,这种果富含油脂,压榨出来经煮后特别粘稠,可用于给刚箍好木桶上漆。它的密封性特别好,不易漏水,所以梧桐仔油在生产、生活中作用还是蛮大的,应用较广。虽然梧桐木质地较松,但轻便好使用而且干净。记得我结婚新床床板是用梧桐树做的,这还是我三哥四哥两人特意从其他村大山中偷砍来的,做成床板又宽又厚,兄弟情由此可见。虽然这床已很久不用了,但我恨珍惜兄弟这份感情,这种清纯、血浓于水的感情,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延续,其情味越浓,如经年老酒醇厚,人生只有一次的兄弟机缘,相遇就是缘分,应倍加珍重。
由此我又想到家族最早开过南音馆,梧桐树作为管弦乐器的重要木材,不知村中这么多梧桐树的存在,与此有关乎?族中是否也具有制作管弦器具的工艺?无从考证,油然想到汉书法家、音乐家蔡邕燃桐识音之故事。
喜鹊在农村大家很喜欢,是吉祥的象征,列入吉祥鸟。大家不喜欢乌鸦,其声凄然,有不祥之感。喜鹊的声音给人带来愉悦和希望。然而梧桐树没有得到很好地保护,喜鹊也随之飞到其它地方,现在很难再看到喜鹊飞翔在房前屋后的身姿,更别说听到其美妙声音。每次想到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也许这就是生态意识淡薄使然。人总是这样,当你拥有一种好的东西,却往往不知珍爱,当失去时才意识到。想当初为什么不能重视,把梧桐树保护好,创造一个好的生态环境,多种梧桐树,引来喜鹊,带来吉祥和快乐。
前几天回家,路过老房子。我的整个童年在这里度过,眼前却已是大部分塌陷,只存残垣断墙。岁月悠悠,曾几何时,懵懂声音回响着,似乎回到童年无忧,自由无拘的景象。忽然屋后山墙半壁一棵梧桐树摇曳在风中,枝条上挂满桐果,桐叶青翠,我眼前一亮,心生愉快,充满期待,这似乎展现着一种新的希望和期许,希望很快地看到成片的梧桐树在这里茁壮成长,从而引来成群的喜鹊,给这里带来吉祥和美妙的声音。
我想这片土壤是适宜梧桐树生长的,我对这片土地充满期待。
龙眼树
龙眼树在泉州太普遍了,因为气候、地理、土壤诸多因素,历史上种龙眼树是普遍得到大家认可的。村中种了不少龙眼树,分布在村前屋后、田埂山坡。许多树龄都有百年以上,说明村中很早以前便重视龙眼树种植。从每家龙眼拥有数量可初步评估当时家庭的经济收入情况,当然这是解放前的情况,解放后龙眼树归集体所有,到了责任田实施以后,龙眼树重新归原种植户。从我父亲所分龙眼树数量看,爷爷当时种得不多,村中最多的有几十棵。
农村社会主义土地改革,所有土地、山林、果树以及牲畜都统归集体然后重新分配,贫富平均。家乡的龙眼树是村唯一成规模经济果树,集体统一管理。村中每年都统一采摘,然后剪枝、去叶、清皮、筛搂、分类,最后烘干。村里建造多个烘灶,山上收来很多枯树根,其质地坚硬,燃烧较慢,有利于烘焙。龙眼烘干后色泽金红,成色好看,龙眼烘得壳酥肉干,恰到好处,易于保存,烘焙龙眼形成一套经验和管理措施。烘干后的龙眼干分成各种品类,主要根据颗粒大小定级。通常粒径小的、品相较差的、甚至有点破壳分给村民,根据人口确定,其他都为国家收购。小时候,每当采龙眼季节,村中小孩都会跑到树下捡龙眼,或者围到炉灶旁观看龙眼烘焙,有时遇到好的工作人员顺手给你几个,大家很高兴地回家去。
责任田实施以后,龙眼树归属原来所种户。七十年代后期,龙眼价格较好,到了九十年代,龙眼市场价格上升到高位,采青价格达到每斤十元,这是非常好的价位,遇到好年头,龙眼大收成,那些拥有较多龙眼树人家龙眼经济收入非常的可观,年可增收五千元左右,无形中增加家庭的収入。记得有一户人家靠近山边田地种植了两棵龙眼,一大一小,其中一棵时间较长,又高又大,枝干发育,水分阳光充足,品种又好,其颗大肉厚。有一年风调雨顺,这棵龙眼树挂满生果,外地来的购买商特别喜欢,一下花三千多元买下生果。这一笔收入在九十年代是相当大的数字,对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影响非常大啊。
童年时期,农村物质非常贫乏,除了山上野果如石榴、土洋甘、山苦桃之类,印象最深就是龙眼。每逢秋季,房前屋后,山坡荒地,龙眼果挂满枝条,金黄累累,随风摇曳。闷热的时候,小孩不由自主跑到龙眼树下乘凉,抬头一望,一个个晶莹而鲜亮,大家都有期待,希望能自然掉下一串,以饱口福。每年台风是小孩最高兴的,刚熟的龙眼遇到台风掉落满地,大家不顾风吹雨打,提着篮子冲向村中龙眼树下,捡起撒落满地的龙眼,经常可以满载而归。
龙眼作为主要经济作物给童年带来很多的快乐,同时也给小孩带来了诱惑。记得小时候,刚搬新屋不久,村中有一位大我五六岁的哥哥,读高中,一个晚上两人不知怎的谈的特别投机,一拍即合,月明星稀,一前一后来到水尾山坡园地。这里清静、偏僻,不易发现,有一棵龙眼粒大肉多又甜,两人采了一大篮子,提到南面山冈石壁上慢慢吃,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唯恐为人发现,直到夜深一扫而光,各自静静地回家。由于难得满满吃一顿,竟然吃了超量,太饱了,一晚上睡不着,真是辗转难眠。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可笑,不时有忏悔之感。
真正又一次大规模种植龙眼树,应该是九十年代后期。经历了八九十年代好价格、好收成,以及市场经济的建立,物质流通渠道敞开,龙眼为市场畅销品,价位也好,市场有利可图,催生了农民种植龙眼的欲望。于是村中满山遍野挖坑砌路,热情高涨,对龙眼树充满信心,对其未来充满期待,把美好生活寄托在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的龙眼树上,可以说满山成林,沟壑遍布。然而,不经其成林结果,短短十年左右,龙眼市场发生根本变化,由于经销商不守信用,在鲜龙眼干雾水,东北龙眼商不谙此道,未及时烘干致使龙眼大量发霉损失巨大,造成销售渠道断开,添之受东南亚龙眼市场冲击,本地龙眼需求量骤然下降,随着人们物质生活飞速发展,饮食结构作了新的调整,龙眼本如东北洋参高贵却一下溅价,出现大量滞销。至今二十年过去了,龙眼价格一蹶不振,大部分树木已进入成熟期,然龙眼经济未见好转,更是果熟无人问津,龙眼已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想到短短的三十年,市场瞬间万变,感觉到想真正适应市场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这样一个飞速发展的信息年代,想得到发展,触动市场脉搏,跟上时代节律,不仅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更要有充分的积累和储备,否则真的难以轻易获得成功。
龙眼从紧俏品到受冷落,直至荒芜,其命运是天意吗?龙眼没有灵性,没办法直接告知我们,更没有主观意识,主动去调整和适应。而人呢?却不一样,人是有思想的,有判断力的,有生命态度的,应该说,龙眼的命运更仰仗人的主观能动性,更需要人的主动介入,难而从目前来看,这方面还是很多欠缺的。
从龙眼的命运我感受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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