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巴黎文学》文章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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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陌上炊烟 谭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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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汽车不用花钱的人
作者: 巴黎陈湃
“玩汽车不用花钱的人”,这是亲戚对我的赞扬。他指的是我经常换汽车,而不用破费。他说的是事实,在六、七年中,我玩了二十多辆二手汽车,不但没有花钱,而且还赚了一些钱。
1983年我到巴黎定居,不会看、听、说法语,不会驾驶汽车,顿时成为盲、聋、跛、哑的人。为了打破这局面,我除了去补习法语外,还马上去汽车学校学习驾驶汽车。经过几个月的笔试与路试学习,我很幸运地第一次考取了驾驶执照。为了赶在十月一日中国国庆节坐上汽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附近的旧汽车自由市场花了6000法郎(后来1欧元等于6.6法郎),买了一辆雷诺12旧车回来,那时我对汽车性能一点不知,此车第二天就起动不了,原来是蓄电池没电了。我只好亏了500法郎,把车退回给卖主。
但我不甘心,又到汽车市场花了9000法郎买了一辆雷诺14,终于能神气地开着汽车到学校上班,由难民变成了有车阶级,使法国人刮目相看。但此车也不理想,冬天寒冷时常打不着火,要请求楼上的黑人先生帮助。用了不够一年,就以7500法郎卖给同村的阿拉伯人。刚好此时有一辆较新的雷诺18出售,公价是15000法郎,但由于右前门撞扁了些,就降价至10000法郎卖给我。这车机器全好,一样可以开着到处跑,只是不够美观,如果入厂修理,就得花2000多法郎。那时巴黎近郊的犹太城有几间旧车场,不少人到那里去寻找旧零件,我很幸运,在那里找到颜色一样的车门,只花100法郎,就能使此车美好如新。我驾着此车,载着全家四口到处去度假,一年后我以13000法郎售与他人。玩了一年,还赚了3000法郎。此时,我尝到“玩车不用花钱”的甜头,并开始向这条路走下去。
法国二手车的价钱是有个公认的标准,其价格刊登在买卖汽车的Argus报纸上。折旧的标准是以车龄加公里数。计算:汽油车以每年行走15000公里为准;柴油车以每年25000公里计算。多减少增,车龄每增一年,价钱将减2至3千法郎,增减多少,由买卖双方议价,直到双方成交为止。
在我家附近的奥尚超市露天停车场,每个周日超市休息时,就成为旧车市场。来自各方的人,就会把自己要出卖的车摆到这里,入场券每车30法郎,后增到50法郎。管理处收了钱后,就会发张统一的招纸,由车主写上车名,出厂年份,已行走的公里数,售价等,贴在汽车挡风玻璃上,使人一目了然。出售的汽车,要有警察局发出的准售证,证明此车没有欠政府的税务,准许出让。如果车龄超过五年,还要有验车纸。
每个周日无事时,我都去旧车市场看看,看得多了,也学会了买卖规则。如果看到自己喜欢而价钱低于公价一两个价位的车时,就去试车,与车主议价,双方认可后,就填写买卖合同,交钱后把车开回家。然后去警察局换车纸,买妥保险后,此车就可上路了。
我用了一年半载,再把此车拿到自由市场出售,由于我买入时价位低,出售后不会亏本,有时还有些钱赚。如果遇到一些不知公价或急着用钱的人,把车降低到两三个价位出售,我还可以赚到可观的钱。我就是用这种方法,在六、七年间玩了二、三十辆二手车,得到“玩车不用花钱”的“美誉”,直到1990年,我在凡尔赛市开酒家,没有空再去淘宝,而旧车市场已不知迁到何方?况且此时二手车的转名费大涨,由原来的200法郎,涨到1500法郎,已无多少利润可图,只好“金盘洗手”,不再玩二手车了。
要成功地玩二手车也非易事,如果对旧车不了解,最好不要乱买,否则就会亏大本的。旧车易坏的四大部件中,如果有一件坏了,修理时要花巨大费用的。四大部件之一是刹车系统(les frein);二是减震器(Les amortisseurs);三是离合器(Embrayage);四是传动器的轴承滚珠(Roulement)。如何识别这些部件的好坏,有经验的人是会有办法的:刹车片分前后轮,前轮刹车片是好是坏肉眼可见,最难辨别的是后轮,叶片藏在鼓盘内看不见,但也有办法知其磨损程度,办法是拉手掣,一般正常的汽车,只发出“的的的的”四声,如果有六七声,就证明叶片已磨损严重;辨别减震器较易,用力压一下车头,如果反弹一下就是好的,如果反弹几下就证明弹簧已疲劳;测试离合器办法也简单,拉紧手掣,放二档,放开踏离合器的脚,如果机器马上熄火,就是完好,如果机器仍转动,说明离合器之皮已磨损严重;要知车轮轴承是否正常,就得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上快跑,如果机器发出似重型运输机沉闷的隆隆声,那就知道它的滚珠已损坏。
还有,如果汽油车在正常温度的天气下,车尾喷出白烟,就证明机器进水已损坏;柴油车车尾冒黑烟已不正常,如果冒蓝烟机器已坏。
旧车的好坏,我一坐上去试车,就知哪个部件有毛病,似乎已成了汽车的医生,只是我不会修理汽车而已。
买旧车还有三要三不要。一是要买乡下的车,不要买巴黎的车。乡下的车多是开长途,少刹车换档等,零件磨损少些;二是买老人的车,不要买年轻人的车。老年人开车稳重,爱惜车辆,年轻人开车横冲直撞,零件易损坏;三是要买法国人的车,不要买阿拉伯人或亚洲人的车。法国人的车,定时保养,车辆状态良好。阿拉伯人或亚洲人,常以节约为原则,疏于定期保养,汽车非到坏时,是很少主动入厂检查修理的。
这些经验,我是交了一些“学费”才逐步积累起来的,现在把它写出来,供想玩二手车的新手参考,少交些走弯路的冤枉钱。
丁卯春两过营川访诗人汪聪不遇因以此代柬四首
作者:吕公眉
一
风雪元宵一别离,
清明又见柳依依。
小桃欲落春犹浅,
着意余寒莫减衣。
二
烟柳丝丝簇绿云,
骚人刻意入诗文。
山阿水曲万千树,
树树相看总忆君。
三
自谓今生一识难,
先蒙青眼到孤寒。
才高量雅知君惯,
只说文章不说官。
四
何曾咫尺是天涯,
争奈缘悭莫自嗟。
别后流光君记否,
上元灯火到槐花。
原学玉点评:汪聪即王充闾先生。公眉先生与王充闾先生既是忘年之交的朋友,更是知音,是纯粹的诗文之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现今的文学艺术领域中,堪称是典范。这四首诗的写作背景,充闾先生在《辽南三老》一文中写道:“1987 年元宵节,我曾去盖州先生寓所拜望;五月初,先生到营口专程枉顾,值我公出未遇,留下了四首七绝,以诗代柬。其一曰:风雪元宵一别离,清明又见柳依依。小桃欲落春犹浅,着意余寒莫减衣。其四曰:何曾咫尺是天涯,争奈缘悭莫自嗟,别后流光君记否?上元灯火到槐花。脉脉情深,令人永生难忘。两年后的深秋,金牛山诗社有重九登高之会,其时我已调往省上年余,先生又咏诗寄怀:
登高寒色扑衣襟,
满目蒹葭感客心。
我欲辽天北向望,
雁声嘹呖海云深。”
诗写得典雅一点未必是难事,难在典雅而又轻松,用典、作诗、撰文就像是平常说话一样,自然流露,既典雅,又通俗,在典雅和通俗之间,找到了一条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蹊径,这看似轻松随便,毫不费力,实则正是着意经营的结果。诗中有“我”,“我”入诗中,诗系真情、深情、激情、炽情,情与韵在交融中合为天然的、富有活力的、有机的一个整体,宛若溪水潺湲、曲折跌宕即所谓的情韵流转,这是公眉先生的诗之感人、耐读的关键之所在。不妨摘其一首品味:“风雪元宵一别离”,在“风雪”之中“一别离”,况且又是“元宵”佳节!既是景语,也是情语,七字一波三折。接下,转到“清明”时节上来了,“清明又见柳依依”,与“风雪”“别离”形成鲜明的对照,别有一番景象。“清明”、“柳依依”,万缕千丝,寓情于景,“又见”二字一出,宁不引发别后之感慨!又是一波三折!“小桃欲落”,于“柳”绿中,着上了点点“红”,暗寓节气——“春犹浅”,“浅”字与“欲落”呼应,把“春”写活了,如诗如画,景中含情,也是一波三折!“着意余寒莫减衣”,回到了人生知己之间的相互关怀上来了,在跌宕起伏的情韵交融中,奔涌而出,是俗语、诗语、也是情语。读之,凿实让人感
诗坛点滴
作者:原学玉
学诗、写诗的过程,说到底它是一个:
①由门外到门内再到登堂入室;
②由渐悟到顿悟再到彻悟;
③入门到入道再到入境一一这样一个修身、修行、修养、修为的过程。西天取经,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终于修成正果。学诗、写诗也是如此,总是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是要付岀些艰辛,而不可能是一蹴而就。而我们享受的就是这个艰辛的过程,是学海无涯乐作舟!
对于我们诗文欣赏与写作班学员而言,來到三为老年大学309教室听课,无论是动笔写诗,还是不写诗,只要进到这个课堂了,那就“面壁”在修身、在修养、在修为,享受的就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修炼过程,而从中获得了莫大的愉悦。
练笔,经常动笔写诗词习作,对于初学者而言,是非常必要的,不一定非要推岀什么佳作,无论作品质量高低,是好是差,都是一个提高的过程。只有在不断动笔的过程中,才能使写作的必需的语汇逐渐丰富起来,也才能使写作水平逐步得到提高。
学诗、写诗为什么能健身?因为它是一种修行,是一种超尘拔俗的高层次的艺术陶冶和修行。
秋思零拾
作者:李英 安徽
午休初醒。秋阳正斜斜地透过东、南两面的玻璃墙洒入屋内,浸在阳光中的我不禁心情大好。侧头朝南,拖曳的白色纱帘外是一方蓝蓝的天,蓝蓝的天上浮游着一朵悠悠的云,盯着那蓝天白云,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儿时的光阴。
那是一所省立专科学校,坐落在葱茏的山麓下,由原国民党的某一高级爱国将领为了家乡的教育而创建。那座校园其实是一个点缀着山里特色的风景画。说它山里的特色,是因为它树多、鸟多、虫多。桃子、枣子、梨子这类普通的果树自不必说,单那果实累累的樱桃、唐棣树你在别处就没有见到过。尤以唐棣为甚。你见过唐棣吗?读过“何彼襛矣,唐棣之华?”的古诗么?那唐棣树,在小孩的眼里,是那么高大、粗壮、黝黑,一到四-五月间,满树开着一簇簇柔美细碎芬芳的白花。六-七月树枝上便挂满小梨状的黑紫色的唐棣子。我常和小伙伴们找被风吹落在地上的唐棣子或和小伙伴们邀约在树下,拿着竹竿打唐棣子吃。唐棣子酸甜多汁据说还能治病酿酒呢,不过没成熟的唐棣子可是涩嘴的呵。我自七岁离开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唐棣树了,恐怕现在的年轻人听也没听到过这带着远古神韵的树。
校园路径两旁的法国梧桐也比城里的高大粗壮,记忆中那梧桐繁枝茂叶,枝桠延伸,搭成一路浓荫。晴日里阳光会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来,光影斑驳。走在林荫里既凉爽又很惬意。不过快活的你还得当心一个东西,鸟蛋!山里,麻雀、斑鸠、喜鹊多得是,大树就是它们栖息的地方。一不小心,白色的麻雀蛋或长着暗色麻点的喜鹊蛋就会掉在你的头上。我自己就被喜鹊蛋砸过一次,粘糊糊的,还到塘边洗了半天发。梧桐树除了遮荫,观赏外,还有一个可贵的地方,就是它的皮和叶可当柴禾。那年代的锅灶是要烧很多烧柴草的。秋风掠过,梧桐那掌型的树叶和带刺的圆果会落满路径,那褐色的老树皮也会大片大片地脱落。我总是和姐姐提着篮子拣落叶,剥树皮。有些老皮虽没有脱落,但已翘了边,我和姐姐便把它们剥下来,剥过皮的树身是一片新青,看上去水润润的,摸上去还有些麻点。
校园里还栽着各色花草。春天,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的还是月季。不是喜欢它的花,而是垂涎它那抽出的既粗壮又很脆嫩的新茎。剥去它淡红的皮,把那水嫩的淡绿色的芯放在嘴里,咀嚼起来还真甜丝丝的。斜坡上,总是种着大片大片的蚕豆。等到蚕豆苗长得很高,豆秸上结满了豆荚的时候,小小的我便会趁着春光钻进豆秸丛里,躺在那儿楸一把野草,剥几棵豆荚。那正在生长的豆壳里有白绒绒的毛,是孕育蚕豆的温床。我喜欢捋里面的绒毛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咂吧。想到这里,我笑了,觉得小时候的我可真够调皮的。
还有一条铺满碎石的小径,那可是小伙伴们常流连的地方。小径本身没什么稀奇,奇的是那路上的碎石。那些碎石都是从大山里运来的,里面有一种质地坚硬的黑色石头,据说抓两块石头用力打击便会打出火花,人们称之为“打火石”。我常跪在石子路上,扒拉着碎石,希望能幸运地找到迸出火花的“打火石”。依稀记得找到过几块,有没有擦出火花却记不得了。
我家的窗前是几株大桂花树,每株都栽在砖砌的大花坛里。中秋过后,满树馨香,沁人心脾。这桂花树下最吸引小朋友的是一种飞虫。这飞虫比金龟子略大一些,喜欢滞留在花坛的灰里,长着漂亮的粉红色的薄翼,好像飞不高,但你用小棍子挑逗它时,它会向前一纵一纵的,因此大家都叫它“纵子”,不知学名。小孩们常聚在树下找“纵子”玩。现在想来,会不会是一种会鸣叫的叫“阔翅纺织娘”的昆虫。
月光下,桂影婆娑。姐姐们和我就爱对窗外的桂花树,把床当戏台,头上扎着用布条编的长辫,身上裹着妈妈的大衣服咿咿呀呀地学唱戏。童年就是这么快乐着。
学校的南面是附小。两所学校之间隔着座小石桥,桥下河水清澈。这桥一到夏天的傍晚便是最热闹的地方,大人牵着小孩拿着凉席来到桥上铺开躺下。于是,人影、 清流、星空,垂柳、流萤便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夏夜纳凉图。夜色里,扇子声、蛩声、喃喃私语声和母亲哼拍哄孩子声把你带入了人间唯美的境界。我就是在那些纳凉的日子躺在妈妈的怀里,认识了勺子般的北斗星,乳白色亮带样的银河和跨河相望的牛郎织女星。
回忆到这里,我走下床,拉开窗帘,凝望这那缓缓移动的白云,神思飘摇。
(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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