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切悼念当代著名诗人刘章
叶春秀
刚刚在网上看到河北省诗词协会发出的《讣告》,得知,我的恩师——当代著名诗人刘章,因病医治无效,于2020年2月20日不幸与世长辞......惊闻噩耗,我的心情无比悲痛,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多年来与刘章老师之间的深厚友谊,特别是三次相见的情景,又一下子萦满了我的脑海,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刘章老师原名刘玺,字尔玉,笔名东旭,别号雾灵山人。1939年1月22日出生于河北省兴隆县,是当代著名诗人,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就大量地发表诗歌作品,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已成为中国诗坛有巨大影响力的诗人、作家。 他对中国乡土诗歌的创作和发展都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家乡、更热爱诗歌!他一生笔耕不辍,孜孜以求,一直致力于诗歌的创作与探索,写出大量的脍炙人口的好诗。他坚持走新诗民族化、大众化的道路,大力倡导新诗与传统诗词并荣共存的理念,并始终身体力行地践行这一理念。几十年来,他在新诗和旧体诗词两个领域都取得了卓越成就。他的诗歌,自成一体,被誉为“新古典主义第一人”。刘章老师一生著作颇丰,出版的作品有:诗文集《南国行》《北山恋》《枫林曲》《长相思》《映山红》《虞美人》(与人合作)《燕山春》《刘章诗选》《刘章散文选》《刘章集(11卷本)》和刘章旅游诗词《中华风景》及《父子诗抄》等近50部。成为我国当代诗坛具有广泛影响的诗人。在1999年中国作协《诗刊》社举办的“新中国成立50年来,你最喜爱的50位诗人”评选中,他凭着自己的实力获得殊荣。
我与刘章老师的初识,是在2010年中国乡土诗人钟祥年会上。
记得那是2010年的端午节,“中国乡土诗人年会及毛泽东诗词研讨会”在湖北省钟祥市举行。我作为《诗海》诗社的社长兼总编,有幸应邀出席了这次大会。与会期间,我第一次见到了心中敬仰已久的刘章老师,还有他的夫人徐贞老师。那时我才知道,刘老师就是中国乡土诗人协会的原会长也是其创始人之一。在这次大会上,我第一次聆听了刘章老师关于“中国诗歌的创作发展之路”的报告一以及自己诗歌创作的体会。我的心灵受到了一次很大震撼和启迪。他的许多诗学理论和创作中的宝贵经验,对我后来诗歌创作起到了极好作用。
在钟祥的几天里,刘章老师和我们一起游览了钟祥这座湖北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莫愁湖、报恩寺、温峡水库、黄仙洞、明显帝陵等许多著名景点,都留下了我们漫步的足迹,也留下了许多美丽的诗篇和珍贵的合影。在游览参观过程中,我多次看见刘老师这位时年73岁高龄的老诗人总是面带笑容,认真的听导游解说。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边听边记,边走边写,游览一路,他的诗歌也洒满了一路......那种感人的情景,令在场的诗友们无不为之动容。记得,当时乡土诗人协会常务副会长杨铁光老师,因深受感动,第一时间抢拍到一张刘老师在古显陵城墙、以垛口为书案写诗的特写镜头,并配上自题的一首小诗:灵感如闪电,诗人如捕快,登城偶相遇,立时拿下来。
在返回住处的大巴车上,我和刘章老师恰好坐在同排座位。当看见我晕车反应那么厉害时,刘老师赶忙招呼老伴儿徐贞老师给我递来晕车药和风油精,让我感受到了父母般关爱和温暖,晕车的感觉一下子荡然无存。
采风结束的当晚,会议又安排了一场“咏钟祥自创诗歌朗诵会”。我也心怀胆怯地走上台前,朗诵了自己新创作的六首诗歌《钟祥纪行》。说实话,我很担心,怕自己朗诵不好被大家耻笑。可是很出乎意料,我的朗诵,赢得了会场上非常热烈的掌声,更没有想到,我的诗歌也引起了刘章老师关注和赞许。朗诵会结束后,刘老师和我就诗歌创作的话题又交谈了很久。他说:诗歌,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你对生活的用心观察!要善于观察、善于积累。必须做到腿多跑、眼多看、嘴多问、心多想、手多记。他说:作为一个诗人,应该以他自己的发现并灌注强烈的、真挚的情感,给人以希望、给人以力量!使人们对丑恶憎恨,对美好追求,向困难搏击、与强暴抗争。这,就是诗歌力量,也是一个诗人的社会责任!......一讲起诗歌,刘老师总是滔滔不绝,精气神儿十足。他的高屋建瓴的论述,给予了我极大的启迪和鼓舞,也为我后来的诗歌创作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当年的情景和老师的那些暖心话语,我一直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我与刘章老师的第二次相见,是在2011年的5月。
那时,中国乡土诗人年会拟在我的家乡葫芦岛举行。当我早早听说刘老师也要来参加这次会议时,真的特别高兴。因为当时我的《兰馨集》刚刚出版,而这本《兰馨集》的序言,就是刘章老师给我写的。记得当时刘章老师的眼睛正患严重的白内障,需要手术。但当他听说我要出版诗集,十分高兴,欣然答应为我的诗集作序,并推迟了手术时间,提前把序文赶写出来。这使我作为晚辈的深感不安。那时,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牵挂着老师的病情,总想找个机会去看望一下老师。没想到,见面机会就要来了!我高兴得急忙往刘老师家里打电话,电话是徐贞老师接的,她高兴地告诉我:“我们明天就坐火车出发!车票早都买好了!你老师说了,去葫芦岛开会,第一站,先到春秀哪儿!......”接完电话,我兴奋不已。急忙找朋友备好车辆,第二天,我不等天亮就起床,早早地赶到山海关火车站,提前等候二位老师的到来......
刚一到绥中,刘章老师夫妇俩不顾年高体弱、旅途劳累,坚持一定要先到我们编辑部看看,看看各位编辑和诗友。在编辑部,刘老师与绥中诗友们亲切交谈、合影,没有一点名人大家的做派,诗友们都一致感到,刘章老师是那么地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和他在一起,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那天,我们用家乡特有的水豆腐和渤海湾特产海鲜招待远方的贵客。坐在海边宽敞明亮的酒楼里,面朝蔚蓝的大海,听着汹涌彭拜的涛声,刘章老师夫妇和绥中慕名赶来的诗友们举杯相祝,谈诗论词,欢歌畅饮,那情那景,至今想起来犹倍感亲切、历历在目......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刘章老师经常保持书信和电话联系。而近两年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刘老师的身体状况的每况愈下。特别是在做完胃癌手术后,老人家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可他却异常的坚强,心态也非常乐观。且看他的《自乐诗》:“无争无欲自无愁,三世同堂书半楼。敢向人间夸富贵,知音百友遍神州”;他的《散步偶成》:“老来药外更无求,早晚悠哉信步游。捧起朝阳抛落日,红轮是我健身球”,透过这些诗句,使我们从中看到这位坚强的老诗人对待生活,始终充满着乐观的态度。而事实上,他无时无刻地在忍受着疾病的痛苦,与病魔作着顽强的斗争。
2015年正月,我趁春节休假,专程去石家庄看望了刘老师。我坐了大半宿的火车,次日清晨,当我赶到刘老师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刘老师身穿一身黑色棉衣,身体笔直地站在楼下等着我。见我进院,刘老师微笑着不住地向我挥手。我感到非常高兴也非常惊讶,因为我知道,那时老师刚出院不久,身体特别不好。真没想到这么冷的清晨,他会亲自下楼来接我。我忍不住内心好一阵疼痛。好在看到老师那么精神、又那么高兴,心里才慢慢得到几分宽慰和释然。多年不见,我和刘老师都特别高兴,徐贞老师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她张罗了一大桌子好饭菜,又把同城诗友李同振请来一起聚餐。我们谈了许许多多有关诗歌的话题,刘章老师还特意把提前就准备好的、并亲笔签名的《刘章集》全套11册(整整一大箱子)以及他亲笔书写的诗词墨宝赠送给我,留作永久的纪念。谈话中,得知我准备创办《诗海潮》诗刊,刘老师马上去书房,找出笔纸,欣然题写了:“国富民强,诗海潮生”的题词。他对办好《诗海潮》提出了很多宝贵的建议,也给予了《诗海潮》太多的关怀和殷切的希望.....此行是我与刘章老师第三次相见。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我与老师的最后一面!
今天,刘老师走了,他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他走得是那么匆忙,没来得及告别,留给我们的是不尽的思念.....
此刻,我强忍悲伤,再次从柜子里翻出了刘老师生前赠送我的墨宝,边看边流泪。这些墨宝,都是刘老师亲手书写的,内容都是他自己广为流传的诗歌。对我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礼物!它深蕴着老一代诗人对我们下一代诗人的无限期望与关怀!看着看着,我不禁轻声地朗读起来——
山 行
秋日寻诗去,山深石径斜
独行无向导,一路问黄花。
手捧着这幅依旧飘着墨香的书法、看着那清秀隽永的字迹、读着那脍炙人口的诗句,我突然坚信:我们的刘章老师并没有死!他是再一次踏上《山行》的天路,去那遥远的天国寻诗去了.....愿我的老师,全程黄花相伴,一路走好.....
刘老师,我们永远怀念您!
2020年2月20日深夜 写于《诗海潮》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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