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印痕
璞石(卢秋蓉 · 湖北)
喜欢一切有时光印痕的东西,文字,音乐,图画,或影视中的场景、沧桑的味道,光影错落中,红裙摆摇曳出流动的风景,都会勾起记忆的涟漪。
当记忆泛溢时,脑海深处总是吟唱着那首歌谣:“长亭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晚风吹拂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析得出时光的叹息,飘泊经年的歌谣暗香不散,如无声的落雪静布苍茫,一栖落心头便开成朵朵泣血的罂粟。心微微颤抖,那遗忘在旧墙角落的残破木箱,陪我走过了青春的年华,它曾忠实地为主人收藏那情窦初开的密秘。土院墙上的裂痕、水渍,都会重新翻过记忆中的场景,让人看到时间的蝼蚁默不作声,沿着年轮的轨迹不停的攀爬,串起每一个凄楚而怅惘的日子,焦灼的煎熬,渴盼的青春,奔波而忙碌的中年,都叫岁月侵蚀得满面风霜!
记忆,是我们活着的凭据,就算凝成了化石,沉没在生活奔腾的河流底部,终究铁案如山,稍加温存便能让时间的灰烬恢复为血肉之躯,真切可感,那温存或许是一缕妩媚晃动的烟。旧水杯中的茶渍,箱底母亲留下的旧衣,墙角父亲没穿完的草鞋,或者只是简单的一首歌,它们都蜿蜒在岁月的肌理中,稍一触动便惊醒一长串封存的往事,牵动着每一根知痛的神经。
站在岁月的长河岸边躬身寻找,常常会打捞起那些成年往事,打捞起一个锈迹斑斑的自己。
小时候,祖母的纺线车是我儿時的玩具,摇转飞旋的滚轮,常把祖母纺织好的线团弄的一团糟,而慈爱的祖母从不责骂于我,如蚌护珠般地关爱,贯满了我的童年。
读完小学,因姊妹七人,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父母让我辍学回家,帮家里挣工分养家,而那时的我以绝食三天来抵抗,因我喜欢上学,痴爱读书。从部队探亲回家的四叔得知后来到田头,给了我一十五元钱,正在薅秧的我立即上岸,卷着裤腿,拖着薅秧棍,光着脚丫跑去初中的学校,找到当时姓倪的校长,自我介绍是某某小学毕业生,因家中无钱没来报名,现想继续上学。当时那校长还说:“这一学期快结束,已经只剩下一个月了,你能赶得上吗?”我说:我会努力加油的。事实证明我期末考试成绩:语文、历史、政冶都过了90分,其它物理、化学、数学各科都极格,为此在期末全校散学大会上,校长还特地着重地表彰了我。这件事情总是让我记忆犹新,它启示了事物的变化也是能随着人的意志而转化的。
时间一晃就是三十多年了,祖母,父母都长眠于地下。而那根薅秧棍,还立在
老屋的墙角,满面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