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鞍山寻找越战首长 作者陈湃
左:冯清玉老科长,右:董雪星将军
公元二千年夏天,我与内子曾到祖国旅游了五个星期。在考察完哈尔滨回北京时,决定坐火车到大连一游,中途在鞍山下车,去寻找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援越抗美”时,沈阳军区空军高炮第一师副政委董雪星将军和外事科冯清玉科长,他们当时是我的顶头上司,在工作中,董副政委还与我结拜为兄弟。我们在越南并肩与美国空中强盗战斗,合作愉快,情同手足。可是时隔三十多年,不知他们是否仍健在,又没有他们的地址,况且火车经过鞍山时是深夜凌晨三时,我们带的行李又多,而鞍山市我们从未到过,真是“人生地不熟”,哪里去寻找他们呢?想到这些,我有点动摇,要不要在鞍山下车,到上火车时仍未最后决定。
左:鞍山活雷锋潘迎春先生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火车上认识了两位青年,男的叫潘迎春,是鞍山市鞍山钢铁总厂经销部的推销员,此次他从外地回家。他说雷锋生前曾在他的单位工作过,故现在他的单位有个“雷锋班”,以助人为乐为宗旨。他表示到鞍山后,一定想方设法帮我们找到老首长。女的叫张春丽,是在大连工作的哈尔滨人,这次回乡休假后返大连工作。她知道我们从未到过大连,亦表示乐意带我们到处参观。他们的“义举仁风”,使我们的心情踏实下来。
火车到了鞍山,潘先生帮我们搬运行李,找旅馆等,弄到凌晨四时半才回家休息。早上八时半,他又拖着疲劳的躯体到旅馆,向我们问寒问暖,并带我们到附近的馆子吃早餐。接着,他以“识途老马”的身份,帮我到处拨电话到军事单位,寻找董雪星将军。经过近两个小时的不断努力,找到了“导弹八团”。又从“导八团”“顺藤摸瓜”找下去,终于在电话中传出喜讯:叫我们到“鞍山空军干休所”去寻找,在那里我们终于找到了董雪星将军。董将军的一个电话,马上招来了冯科长。此前,“河南人民出版社”为我出了本《越战亲历记》,书中有两篇文章曾提及董、冯二人之事,两人也曾写信到该出版社找寻我的地址,但没有结果。离别了三十四年的老战友突然重逢,自然倍加欣喜。此次我们能会面,全靠潘迎春先生之功劳,当我们向他道谢时,潘先生微笑地说:“千万不要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接着他以工作繁忙为理由,婉谢了我中、晚饭的邀请,微笑地离开了。在他的身后,我仿佛见到雷锋的高大形象。
老首长带我们去游千山
原来空军高炮一师从越南回国后,转到兰州驻守五年,后来又转到青海去防守原子弹基地五年,最后才转回鞍山老本营驻守。而该空军高炮师也早已改编为导弹部队,故有“老八团”之称。冯科长还幽默地说:“我们在越南没有战死,在青海没有累死,回鞍山后没有病死。今天我退休后还能看到跨洲越海而来的老战友,实在不易啊!”冯科长的一席话,确实使我感触良多,当年在越南谅山战场上与美国空中强盗一决雌雄的激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只留下美好的回忆!
中午谊兄董副政委伉俪请我们游千山,吃野味,下午参观鞍山市容。当晚深夜,我们乘火车去大连,董将军和冯科长夫妇还亲自来送行。阔别三分之一世纪的战友,在片刻相会之后,又要离别,实在依依不舍,惟有在心中默默地祝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二天早上八时,我们安抵大连。张春丽小姐真的到车站迎接我们,并已为我们订好了酒店房间,使我心里暖洋洋的。张小姐还特地向公司请了两天假,亲自带我们畅游大连和旅顺各风景区,晚上,又带我们去看大连美丽的夜景,带我们到她的姥姥家坐。当出租汽车司机多收费时,张小姐很不满意,说这样做会影响国家形象与声誉。为了这事,她和风细雨地同这位司机“上了一堂政治课”。最后,该司机微笑地按规定收费,显然是接受张小姐“影响国家形象与声誉”的批评。第二天傍晚,为了看看中国的高速公路,我们决定坐旅游车回北京。张小姐看见当地的旅游车设备陈旧,很为我们的安全担心,千叮万嘱地叫我们到了北京后,一定要向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大連活雷锋张春丽小姐
张小姐衣着新潮,表面看来可能是个爱幕虚荣的女子,但她的内心世界却是高尚的,仁慈的,她每做一事,都想到国家的声誉。她能放弃自己的工作,主动接待两位素昧平生的华侨,完全为了让海外侨胞了解改革开放后的大连新面貌。
近年在海外常听到这样的话:说中国大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一切都“向钱看”的思想弥漫着整个社会,“助人为乐”的共产主义风格早已烟消云散。但是,从上述的两件事,使我看到雷锋精神代代传;从这两个年青人身上,使我看到新中国的希望。 文/陈湃
注;相片不清楚,是当时在鞍山买了假的柯达菲林,2000年时骗子还多,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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