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不愿被唤醒。
唤醒后,才发觉又回到俗世,肉体的疼痛,精神的折磨,终究是免不掉的。
想来,李白的金樽清酒,杜甫的旧醅浊酿,大杯小盏,千杯买醉,那种出离了肉体超脱了凡尘的感觉,是有诱惑有快感的。
这次手术,麻醉前,我对医生说,把取出的钢板留给我做纪念吧。
医生笑着说,你想多了,手术物是不会给你的,不过可以给你看看。
可醒来后,就被推回病房了,腿踝已被缝合,钢板、螺丝钉根本就没见到。
那在我腿里伴随了一年的“贵金属”啊!手术时腿揦开上钢板两万多,二次手术腿揦开取出钢板一万多,四万块钱的比黄金铂金还贵的奢侈品“佩饰”戴了一年,临了不归自己,连长啥样都不知道。
可却知道了缝线的样子。
今天换药时又一次看到伤口。所谓的缝合,不过是把切开了十多公分长的口子边上肉卷起来,用“订皮机”咔咔订十多个钉子而已,半个月后像起订书钉一样拆掉。第一次术后看到时想吐,想晕过去,悲叹我的运动美腿,就此毁了。去年的场景,今年再次上演。还是那个缝合的样子,但今年再看到一排订皮钉,却没有什么感觉了,所谓“百炼成钢”吧。
去年骨折时,老吕就给我卜卦:今年交运年,小灾难免。过了今年,后半生无虞。
我本就把它当成同事戏谑的祝福。要真是这样,那得感谢那个逃逸的肇事者了,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有永远坦顺呢。所以,后来当变故突袭,当“乳腺癌”一度虚惊,当这次手术腿疼又兼耳朵疼头疼,当医生说你这耳前瘘管感染也得尽快做手术,当一切小病小灾接踵光临的时候,除了呵呵,吕大师卜卦有失水准外,再无更大的惊慌。
真的被麻药麻醉了么?麻醉得没了痛感。
去年宅居静养大半年后,曾写过下面文字:
伤疾渐愈,终得出山。山中日长,丝竹入耳,案牍沁怀。方寸之管,守得云开雾散,天地盈心。无缭乱,无波澜。帷幄中,纤指弄琴,书香藏袖,欣欣然不知晨昏,不觉易换暑寒。山中日长,人间光阴匆匆。春花秋叶,不喜不悲。未参禅,无入定,红尘纷攘,我自不相叨扰。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