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之五：桃花江与美人洞

记得以前在柬埔寨柴桢市读初中时，一到上语文课，照例有三个镜头出现：有位同学，一见语文教师踏进教室，就高唱：“桃花江与美人洞”；而教师照例怒容满面地向他一瞪眼；全班同学也照例哗声地笑起来。?

这位同学之所以要把“桃花江是美人窝”改唱成“桃花江与美人洞”，是取笑和抗议这位道貌岸然的教师，竟与他的学生争风，把学生的女友抢走，演变成师生之恋。而这位女同学的家，就住在美人洞。?

“美人洞”这个名词，确实是吸引人，我想，可能是专门出美人的地方吧!由于好奇心驱使，有一次我与几位同学专程去美人洞参观。啊!原来美人洞只有十来户人家，靠河而居，虽有茂林修竹之雅，然满村泥泞与猪屎，更没有什么美人出现。在失望之余，我就把它改为“黄金洞”。

“桃花江是美人窝”，可能不会言过其实吧!不然，怎么有人把它编成歌来唱呢??然而，桃花江到底在哪里呢?后来我走遍了半个中国，都未寻获她的芳踪。直至1966年中，我从福州转到桂林步校集训时，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她。

?一天，连指导员宣布：从明天起，全体学员要到桃花江去练习游泳，要在一个星期内学会它。我一听到“桃花江”三个字，就兴奋不已，想不到多年思念的桃花江，就在附近。我想：漓江既然这样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正像邓拓诗句那样：“一到漓江不忍离”，我想，桃花江一定比漓江更美丽的，可能还有倩影双双，群雌粥粥，嬉戏于碧波之中，不然，为何会唱成“桃花江是美人窝”呢？但是，我到桂林已是两个月了，为什么没有人提起桃花江，更没有人知道桃花江在哪里呢??第二天下午，我们出发去游泳，走了大约一公里，指导员说，桃花江到了，准备游泳!这时，差点把我吓昏了，原来我日思夜思念的桃花江，竟然只是一条混浊的，两岸长满水草的小河溪，四周静静的，哪里有什么美人呢!?我想，世界上的事物，本来是平凡的，只是人们把它渲染得神乎其神罢了，不然，桃花江与美人洞，为何只徒具虚名呢??

在失望之余，我哪里提得起劲来学游泳呢?但想到即将要出国作战，是要逢山过山，逢水过水的，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消灭敌人的本领。经过一周的苦练，我终于学会了游泳。

记得我小时第一次学游泳，几乎被淹死。从此，一见水就生畏。后来无论怎样学，亦学不会游泳。想不到桃花江给我增加了勇气，使我学会了游泳的本领。从此，每当我听到“桃花江”这首歌时，就对它充满感情。如果日后有机会重到桂林的话，我一定会再到这条桃花江里游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