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华:巴黎中式自助餐首创者
大巴黎的中餐馆很多,近年有不少中餐馆加设中式自助餐,特别是浙江籍人开的餐馆尤甚。盖因自助餐价钱较便宜,可任食不限,且有饭后甜品供应,一式俱全,深受食客欢迎。
但是,是谁最先打造巴黎第一家中式自助餐的呢?这是我感兴趣的问题。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答案:首先敢吃螃蟹的人是“法国浙江商会”新会长郑建华先生。在初夏的一个傍晚,我专程到大巴黎78区圣西尔学校市(Saint-Cyr l'école)“皇朝酒楼”拜访了他。圣西尔学校市曾经是世界著名的圣西尔军校(Les écoles de Saint-Cyr Co?tquidan)所在地,(“圣西尔学校”,现在仅仅是这个城市的名字。1771年在这个城市里的一所皇室房屋创建了女子学校,有女学生250人。1802年拿破仑在枫丹白露创立了圣西尔军校,1808年搬到那所女子学校的房屋,直至1940年搬到法国南部埃克斯-普罗旺斯。圣西尔军校从1945年至今设立在法国西部布列坦尼,而圣西尔学校市的那座房子在1944年飞机轰炸中被炸毁,1964年重新建筑,成为圣西尔军事中学) 。圣西尔学校市与凡尔赛市接连。郑老板在那里等候我,并亲自下厨做了几味撚手小菜与我浅斟低酌,慢慢说起他的身世与开中式自助餐的经过。
此时已是晚上八时,可是夏天的法国,太阳仍未下山,外面仍一片光亮。占地300多平方米,有150个多座位的皇朝高级自助餐,此际已是贵客满堂,一片热闹。记得五六年前我来过此酒楼,那时生意平淡。去年由郑老板接手经营,加设中、日自助餐,才使此酒楼慢慢兴旺,他真有一手经营妙方,不愧是个敢最先吃中式自助餐这只螃蟹的人。
郑建华父母原是文成人。父亲参军复员后,在温州市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工作,母亲是温州市供销社的负责人,他们是1958年结婚。1960年1月6日,郑建华出生于温州。但他生不逢时,6年后的1966年,中国发生文革浩劫,使他小学阶段变换了三个学校。他记得很清楚,小学1至2年级在温州烈士路小学读书,3至4年级在巽山小学上课,5至6年级在瓦市学校读完小学课程。1973年他在温州第二中学读初中,但只读了六个月书就出来工作,原因是当时已是文革末期,学生都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每个家庭只能留一个子女在城市。那时其父亲所在的公司家属们,开了一个厂,需要一些工人。郑建华父母只有两个男儿,他是长子,所以能留下在该厂工作,不用上山下乡。3年后的1976年,郑建华的父亲退休,他接替父亲工作,成为正式工人。郑建华1979年结婚,1980年庆获麟儿。这孩子可能给他带来好运,1981年3月27日,他告别妻儿,到达万里外的巴黎,在这片陌生的异国他乡,开始了他的新生活。郑建华的夫人是侨属,她祖父是上世纪1930年来巴黎的第一批华人,毛笔字写得好,闻名巴黎。她父母于1973年定居巴黎,从事皮革行业。郑建华能到巴黎,有赖于其岳父岳母的协助申请。
郑建华是个独立性较强的人,他抵达巴黎后马上到巴黎歌剧院附近的“敦煌大酒楼”工作。经过四年的锻炼,他从洗碗工一直升到二手厨师。“敦煌大酒楼”是高级大酒楼,老板是沈根栋侨领之东床快婿周大明先生,掌勺的都是从香港聘请来的大厨,而名厨都有他手下的一班兄弟,郑建华是外人,能升到二厨亦已不错,日后到外面开餐厅时,也可独当一面了。1983年,郑建华夫人带着孩子到巴黎与其夫君团聚,郑夫人到巴黎后也马上去制衣厂工作。两人节衣缩食,很快积累了一些钱财,为他们日后创业提供了保证。
在夫人掌握了制衣业的窍门后,郑建华于1985年5月开制衣厂,夫妻相濡以沫,勤奋打拼,大有收获。郑建华头脑转得快,两年后的1987年2月,他终于有机会展示他的厨艺才华,在巴黎东站附近开了一间60多个座位的“车站酒楼”。此处是旺区,人来人往,生意特别好。在10年中,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可说是10年磨一剑。1996年,他在93区的波比尼市(Bobingy)加开了一间装修华丽,有150个座位的“皇朝大酒楼”。1997年他在这间大酒楼中,试开了中式自助餐,生意更进入佳景,获得成功。这是整个大巴黎区第一间中式自助餐,郑建华是第一个尝试吃螃蟹的人。此后有不少人模仿他的做法,在酒楼中加开中式自助餐。现在提起中式自助餐,没有几个人知道谁是首创者,郑建华之名也被埋没了!
问起郑老板为何想到要开中式自助餐?他说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酒楼大,中餐菜式繁多,每个客人点菜品种都不同,客多时师傅不能及时上菜,会影响客人的情绪;二是有一次他到METRO商场购买物(去掉购买物)进货时,偶然发现有整套法式外卖器材出售,于是他灵机一动,就买了一套回来尝试做中式自助餐,结果一试就成功了!从此,他有更多时间打理两间酒楼。东站的“车站酒楼”,直到2000年才转让与他人。
进入21世纪初,中餐馆越开越多,似乎达到饱和。再加上2003、2004年间,法国电视台抹黑中餐馆,使中餐似乎风光不再,郑建华嗅觉灵敏,已看到这点。他除了在原有的中式自助餐上,加开了日式自助餐,两个品种任客选择。他还于2005年在巴黎第4区蓬皮杜艺术中心旁边开了一间西式茶餐厅,尝试打开新门路。此西式茶餐厅一直开到2008年才转让,原因是租金太贵。
2011年,银行要高价收购郑建华在波比尼的“皇朝大酒楼”,而且志在必得。开了15年,付出不少心血的“皇朝大酒楼”,一旦要离开,他心中真有点不舍,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忍痛放手,把它搬到上述的78省圣西尔学校市,继续保持它的“王朝”地位。
郑建华为人豪爽,爱国爱乡爱群,热心公益。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也是他的特点。1991年他加入“法国文成联谊会”。浙江籍人士的会所,在巴黎除了“法国华侨华人会”外,就算“法国文成联谊会”资格最老了。他在这个会中,被选为第一副会长,现在是名誉会长。他为协会出钱出力,在所不惜,深阜众望。
2008年,在友人邀请下,郑建华加入“中法文化交流促进会”(后改为“法国浙江商会”)。他一加入此会,就被选为秘书长,后升任第一副会长。由于他表现出色,2012年春天荣膺会长。郑会长对这个协会很喜爱,他归纳出这个协会有几个特点:第一,会员行业多,做餐馆的、售电脑的、开制衣厂的、批发首饰的、制皮包的、开咖啡吧的都有,财力充足;第二,文化艺术人才多,唱歌跳舞几乎人人都会;第三,这个协会虽然不是很大,但非常团结;第四,这个协会制度健全,会长一届两年,每人只任一届会长,人人有机会当会长,少却很多不必要的分争,为团结提供了保证。
郑会长总结出来的几条全对。这个协会成立于2001年,前身是文化交流促进会,故文化界人士多;这个协会又是由各行各业的商人组成,自然在赈灾、扶贫等方面出手阔绰;这个协会的成员多是相识的朋友,自然团结一致;这个协会制度健全,自然减少了不必要的分争。在今春郑建华就任会长的典礼上,中国驻法使馆领事部主任许建工参赞在讲话时,特地赞扬了“法国浙江商会”是巴黎侨团中少有的、最团结的会。他还赞扬此会文化气息深厚,人才出众,自编自演的文娱节目精彩。这样的官方公开赞誉,是我多年参加侨社活动中很少听到的。我素来与该会来往密切,深知上述的赞扬一点不假。因此,在巴黎众多的侨团中,我只答应出任“法国浙江商会”名誉顾问之职。
郑建华会长对侨团看得透彻,他说一个人当一任会长最好,这样有动力,想方设法把会务搞得更好;如果一个人任职时间长了,就会不思上进,动力不够了。听了这句话,我打蛇随棍上地问他:你当了会长,有何冲刺力?他说要把会务搞得更好,去年我会为浙江家乡捐出30万元人民币扶贫,今后两年,将在这个基础上,力求做得更好。
屈指一算,郑会长在巴黎餐馆业上已(去掉上已)拼搏了30年,也已(去掉也已)做出很大成绩,可说是事业有成。他的三男一女,也已长大成人 :大儿婚后在巴黎第16区开餐馆;二儿在“皇朝酒楼”协助打理;三儿也已成家,在巴黎93区贸易批发商场做进出口业务;小女正在巴黎医科大学攻读;嫂夫人却另辟蹊径,在美国安利公司巴黎分公司做产品代理人。
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特别是“人和”更重要。郑建华在工作中,就是以“人和”作为他处世之本。在家中,他对妻儿以平等友人对待,不摆架子,有事与他们好好商量:“我是从来没有打骂过儿女的,我爸爸对我也是这样”他说。在工作中,他对工人也是这样和顺,以友相待,因而能够调动了工人们的积极性,保证他的事业发展。
凡是老板,特别是餐馆老板多是有啤酒肚的,但郑建华却保持年青人的标准身材,这有赖于他长期坚持跑步运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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