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有的是为了平仄压韵,有的则是为了增强诗歌的感染力。均是语言提炼,字词创作,文采使然。所以,不合格律的诗不能都归为“打油诗”。
来看唐代黄巢的《菊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再看宋代司马光这首《登高》:
一上一上又一上,看看行到岭头上。
乾坤只在掌拿中,四海五湖归一望。
两首诗初看一二句用语俚俗,浅白显露,当属“打油”,再读三四句则如凤鸣九天,言志抒怀,豪气干云。意境高远。“揭竿而起”的豪杰气魄,“治天下”的宰相气度,盖世无双。再看清代才子纪晓岚这首: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皆不见。
此类初看浅白,经“比兴”“转合”意变深邃的诗秉承了“古风”的手法风格。文字的的“古扑直白、晓明流畅”,与“俚俗口语”不是一回事,“意境邃远”与“句意显白”更不是同一个意思。“庄、谐”有差别,“正、偏”有区分,以“飞入草丛皆不见”为例:此句皆认为平淡无奇,甚至不通——雪花片片白色,草丛青青泛绿,入之怎能不见?就算一入即化,诗咏有何趣意?殊不知奥妙也就在此:入冬经霜之草,古人曰“白草”,与“红叶”同为典语。雪花片片,飞入白茫茫的“白”草丛中焉能见之? 此与郑板桥的”飞入芦花皆不见” 境意相同
笔者实事求是平心而论,格律、古风、打油都是诗,诗重要的不是体裁句式,也不在字语雅俗,重在趣味境意。曹雪芹大师曾借黛玉之口专阐:“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词句究竟还是末事,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是故,格律诗不以“韵仄”为尊,打油诗不以“口语”为卑,二者是同时发展的、古诗的两个方面。本着“百花齐放、雅俗共赏”的宗旨,喜欢写打油诗的朋友尽可堂而皇之的自行其是——沿用“今体”句格,承袭“古体”技法,抒意遣兴,指点江山,抨赞现实。退一步说,即便出了古诗窠臼,写顺口流、快板书,亦是大众文艺。另一方面,“通哓音律”的朋友作诗也须扣紧古诗传统的“真趣隽意”,切勿做了“丈八长”的“高人”而仍在自得自诩。
据实而评,有些打油诗确实要好过平庸的古风和格律诗。据传:明朝初立,庆功晚宴时逢隆冬,漫天大雪,朱元璋命群臣各咏一首《雪》诗以贺。轮到自喻“生平不会做文章,定国安邦一杆枪”的开国大将常遇春时,文臣皆等着发笑,殊不料这“常十万”是”仰脖连干三杯酒,顺口吟出一首诗”:时逢隆冬,漫天大雪,朱元璋命群臣各咏一首《雪》诗以贺。轮到自喻“生平不会做文章,定国安邦一杆枪”的开国大将常遇春时,文臣皆等着发笑,殊不料这“常十万”是”仰脖连干三杯酒,顺口吟出一首诗”:
大雪下得猛,漫天满屋垄,一坟一鼓堆,一井一窟窿。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下个大天明,江山归一统。
此诗于此时此地此场合,恰如其分,无有右出者。于是”众臣欢呼,龙颜大悦”矣。 2